撰文 | 王鑫这两天，#全国ATM机只剩80万台#的话题炸上热搜。没想到，短短6年间，曾作为国内银行业标配的ATM机已消失近30万台，数量锐减27.74%。行业的阵痛同样折射在产业链上，曾经的民营“ATM大王”御银股份，已坠入谷底，陆续在3年研发费用为0，给股东每股分红1厘（0.001元），但是实控人的腰包已装进20多亿。值得玩味的地方，还有很多......1中国ATM机双雄，命运截然不同你有多少年没有用过ATM机了？ATM翻译过来叫自动柜员机，因大部分用于取款，又称自动取款机。这个曾被美联储前主席保罗·沃尔克誉为“银行业唯一有用的发明”，正在移动支付的浪潮下加速淘汰。据央行数据，截至2024年末，我国ATM机数量为80.27万台，而在2018年末，ATM机曾触及111.08万台的峰值，6年间锐减超30万台。有网友表示，“现在只在过年期间能用到ATM机了，用来存红包，大家一起存的时候，经常会爆满”。还有00后说，“从来没用过ATM机”。银行们也在加速 “断舍离”。今年4月，招商银行一纸公告称，该行将于2025年4月9日起全面停止ATM扫码存款服务，客户需持银行卡顺利获得ATM或线下网点办理存款。据时代财经不完全统计，近一年来已有超过50家银行宣布关闭无卡存款、无卡取款、扫码存取款等业务。博通咨询金融行业首席分析师王蓬博认为，“ATM机不会消失，尽管现金的使用率在降低、使用人数也在减少，但特殊需求场景不断存在，监管也不断在强调不可拒收现金、满足支付多样性，但ATM机的逐步减少是不争的事实。”根据贝哲斯咨询的报告，全球ATM市场在2023年容量达1354.78亿元人民币，预计到2029年将降至1041.12亿元，年均复合增长率为-4.29%。现在，ATM市场竞争激烈，市场集中度较高。主要厂商包括NCR、Keba、OKI、Nautilus Hyosung、Diebold Nixdorf、GRG Banking、Fujitsu、Synkey Group等。其中美国公司3家，日本公司2家，奥地利公司1家，韩国公司1家，还有1家为来自中国的GRG Banking，即广电运通（002152）。不过，大众可能更熟悉的国产ATM生产商，是另一家经常蹭上热点题材的上市公司御银股份（002177）。在移动支付的浪潮下，这两家均来自广州的ATM双雄命运截然不同：广电运通持续巩固龙头优势，御银股份在转型之路上迷失了方向。2陆续在3年研发为0，ATM大王这是躺平了？根正苗红的广电运通，背靠广州市国资委，已陆续在17年位列国内智能金融设备市场占有率第一，2024年营收首次突破百亿规模，达108.66亿，净利润9.2亿。辉煌的业绩来自于对核心技术的追求，公司曾用六年时间攻破了ATM机的核心技术，客户多集中于国有大行和股份制银行。要知道国有大行拥有无与伦比的线下网点优势，光是工商银行就拥有ATM机近5万台，2024年全年ATM机交易额4.27万亿元。广电运通抱紧这些大行的粗腿，喝汤都能喝到撑，如今又顺利切入人工智能领域。另一边的御银股份，就成了时代的 “反面教材”。杨文江2001年创办的这家公司，曾拿下超10%的市场份额，在ATM运营服务商中名列第一，2011-2014年营收稳定在7-9亿元，净利润破亿，成为 “民营黑马”。（御银股份官网展示的相关产品）但令人唏嘘的是，移动支付的浪潮一来，公司直接被拍在沙滩上，转型之路成了“翻车集锦”。2015年是道分水岭，支付宝、微信支付像开了挂，全年移动支付增长了379%。这一年，中国ATM市场采购量为110000台，到了2016年，断崖式下滑至75200台。御银股份客户大多是股份行、城商行，这些银行本就线下网点少，转型比谁都快，直接断了御银的财路。公司2015年营收勉强涨到10.97亿，净利润却腰斩到不足7000万，可公司还在年报里自我安慰：咱每百万人ATM保有量612台，发达国家1450台呢，未来空间大大的！结果现实啪啪打脸，2018年、2021年两次巨亏，有4年扣非净利润全是负数，2021年因净利润为负且营收跌破1亿，直接被挂星戴帽成了* ST御银。御银股份不断在生死边缘徘徊，干脆直接砍了研发。2015年，公司研发投入高达1亿元，2022到2024年，公司已陆续在3年研发费用为0。3创始人套现超20亿，把股民当“要饭的”？转型，那叫一个魔幻。2016年蹭区块链；2023年搞跨界重组，想跳进汽车零部件精密制造，为此，杨文江时隔6年，重返董事长、总经理岗位亲自操刀。结果全成了竹篮打水。最后没办法，跑去搞经营租赁。2024年租赁收入占比89.27%，ATM相关业务只剩363 万元，占比0.45%，好好的ATM巨头硬是把自己折腾成了 “包租公”。更绝的是 “炒股续命” 这招。早在2015年，公司就开始将大量资金投入证券市场，逐渐沦为 “炒股专业户”。2019年靠买卖股票赚了9583万，占利润总额133%，成功扭亏。可2021年又栽在股市里，证券投资亏了4770万，占亏损额95%。即便如此，2025年还打算拿9亿元进行委托理财，2亿元进行证券投资，合计11亿元——主业不行，炒股来凑，这操作也是没谁了。要说最骚的操作，还得看实控人杨文江。从2010年开始，杨文江顺利获得多次高位减持，累计套现超20亿。2024年12月 6日，趁着股价阶段高点，又以5.97元均价减持761万股，套现4544万。截至现在，杨文江持股比例从2010年的63.95%一路降到如今15.11%，妥妥“套现走人” 的节奏。2021年他还以26亿财富登上胡润百富榜，原是广东梅州籍贯的他，早已是中国香港籍。再看看公司市值，如今还不到44亿，真是“老板赚得盆满钵满，公司只剩一副空壳”。自己吃到饱的同时，宁愿公司拿着大把的钱去理财炒股，对股东却是 “一毛不拔”。2024年公司分红方案每股派0.001元，闻所未闻的1厘，合计分红仅76万元——堪称A股史上最“抠门”的分红方案，股民炸开了锅，“这是打发要饭的？”更魔幻的是，在ATM话题的热度下，最近两天公司股价居然陆续在涨停。就这么个主业稀碎、靠炒股和收租续命的公司，A股居然还在给它讲故事，你说魔幻不魔幻？